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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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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哎等等,裝備。”唐浩出聲。

清歌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陸城,“陸教官,你看呢?”

“走吧。”陸城揮揮手,面無表情地說道。

等兩人走遠了,陸城才將唐浩身上的繩索給解開,唐浩嘟囔道:“城子,你怎麽讓他們將裝備給帶走了?要是被隊長知道了,我可咋辦?”

陸城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自己將裝備給弄丟了,等著挨罰吧。”

唐浩哀嚎一聲:“還是不是兄弟了,竟然見死不救,你剛才為啥不將裝備給要回來?”

“我打不過她。”陸城說道,論格鬥,他不是唐浩的對手,現在唐浩都輸給清歌了,他自然也打不過她。

“你手上有人質。”唐浩咬牙。

“哦,那就是因為我看你不爽,想看你被隊長懲罰。”陸城一臉敷衍。

唐浩:……他為什麽會跟陸城這混蛋成為兄弟?

**

清歌看向司微瀾:“沒受傷吧?”

司微瀾笑笑:“沒有。”不過就是少了一次機會而已。

見司微瀾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清歌臉上滿是愧疚,剛才是她戰術制定得不夠完美,才讓司微瀾失去了這麽一次機會。

司微瀾看出她的想法,安慰道:“是我自己技不如人。”若是她的動作再輕一點,反應再快一點,在偷襲的情況下,未必拿不下陸城。

說話間,兩人已經回來了,被茂盛的草叢遮擋,靳修溟等人看不到清歌他們的情況,只是見清歌的臉色不好,而司微瀾胸口的痕跡,只以為兩人是失敗了,於是都沈默下來。

“清歌,沒事,失敗一次就失敗一次,又不是馬上就被淘汰了,反正還有兩次機會。”陳可佳安慰道。

“沒有失敗,成功了,兩個教官已經被解決了。”司微瀾笑著說道,“只是我那邊出了點意外,失去了一次機會,清歌正在自責呢。”

清歌看向司微瀾:“接下去的行動你在後方。”司微瀾只剩下兩次機會,她自然要保護好她。

司微瀾看出清歌眼底的堅持,倒是沒有拒絕她的好意,笑著點頭應允。

這次從唐浩搜羅來的東西不少,最重要的拿到了一些設備,比如夜視鏡和望遠鏡,清歌甚至還搜出了一張詳細版的地圖,這張地圖可比食物有用多了。

將地圖拿出來,雖然地圖上沒有標明伏擊點,但有了這張地圖,他們倒是可以推測出幾處。

知道唐浩和陸城不會再攻擊他們,所以六人看完了地圖,制定出更為詳細的路線之後就出發了。

“啊。”走到一半,走在最後的元舒忽然驚叫一聲,眾人一驚,扭頭看去,就發現元舒臉色蒼白,僵在原地。

“不好,元舒被蛇咬了。”陳可佳說道。

聞言,清歌下意識看向了靳修溟,靳修溟快步走到了元舒的身邊,元舒的腳邊正躺著一條蛇,蛇的七寸位置插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咬到哪裏了?”靳修溟問道。

元舒吸著氣,臉色蒼白:“小腿。”

靳修溟看了一眼地上的蛇,轉頭對清歌說道:“這蛇有毒,快將她移到空曠的地方。”

幾人聞言,臉色均是一變,司微瀾直接將元舒背在了背上,而靳修溟則是撿起元舒丟在地上的匕首,往反方向走去,清歌也不問靳修溟去做什麽,在前面開路。

靳修溟很快回來了,手裏還拿著幾株草藥,他蹲下來,直接拿匕首劃開了元舒小腿上被蛇咬傷的傷口,“會有點疼,你忍著點。”

元舒點點頭,咬緊了牙關。

靳修溟將草藥交給清歌:“碾碎。”

而他則是開始給元舒擠出毒血,初開始的血液顏色很暗,一直到流出來的血液呈鮮紅色,靳修溟才放開,這時,清歌已經將靳修溟帶回來的草藥放在幹凈的石塊上碾碎。

靳修溟從包裏拿出紗布,將草藥包在了元舒的腿上。

“這條蛇毒性不深,這樣處理過後基本就會沒事了,不過你的傷口這幾天最好還是註意一下,若是堅持不住了,就退出吧。”靳修溟嗓音雖然溫和,卻透著公事公辦的疏離。

元舒低著頭,牙齒咬著嘴唇,過了片刻,才開口說道:“我會堅持到最後一刻。”

陳可佳拍拍元舒的肩膀:“雖然平時看你挺不爽的,但只要你自己不放棄,我們就不會拋下你。”

元舒只是定定地看了陳可佳一眼,眼底滿是感激。

因為這一出意外,眾人在接下來的路程中格外小心,不止要防止被蛇咬傷,還要註意山林中的昆蟲,所以即便是天氣炎熱,眾人也將袖口和褲腿紮緊了。

這天晚上,他們的運氣相當不錯,找到了一個山洞,山洞寬敞,容納六個人綽綽有餘。

因為元舒受傷,幾人直接讓她在山洞裏休息,其他人找食物的找食物,找柴火的找柴火。

“忽然發現,隊伍裏有個醫生真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陳可佳看著篝火上正在烤著的野雞,笑著說道。

雖然這樣的傷口他們也能處理,但靳修溟是專業人士,自然比他們這些半吊子處理得好得多。

靳修溟聞言,只是溫和地笑了笑,然後將手裏的果子遞給了清歌,清歌正就著篝火看地圖。

元舒的手裏捧著一盒自熱米飯,這是清歌給她的,從唐浩的身上只搜到了這一盒自熱米飯,因為元舒受傷,清歌就做主將米飯給了元舒,其他幾人倒是沒有意見,反正吃什麽都是吃,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元舒吃得很慢,時不時擡眼看一下清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清歌研究了半天地圖,這才說道:“我覺得我們總是被動挨打,應該主動出擊。”

聽了這話,陳可佳的眼睛一亮,“清歌,你有什麽好主意?”

“教官們既然能伏擊我們,那我們為什麽不能反伏擊教官?他們的身上有裝備,若是等他們來伏擊我們,我們再反擊,就太被動了,主動出擊,我們才能掌握主動權。”

“可是我們都不知道教官會埋伏在哪裏,我們怎麽伏擊?”陳可佳皺眉說道。

“每個隊伍都有自己的路線,教官們既然能伏擊我們,必定是算準了我們的必經之路,怎麽也逃不出那幾個伏擊點,現在有了這張地圖,我們可以將伏擊點的範圍大大縮短,到時候先一步趕到伏擊點布防,就可以了。”清歌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他們這次的範圍很大,她不相信這些教官們能將這片廣袤山林的每一寸地方都探查清楚。他們制定的這幾條路線是他們熟悉的,那麽路線之外的範圍呢?

“你想偏離路線?”靳修溟看出了她的想法,溫聲問道。

清歌點點頭,指著地圖上的某個點說道:“你們看這裏。這裏是我們的路線,但我剛才算過,我們若是從這裏過去,直接從這處懸崖下走,那我們就能節省一半的時間,提前趕到第三個點。”

眾人頓時都明白了她的打算。

“主意倒是不錯,但……”司微瀾頓了頓,“既然教官們制定路線的時候特意繞開了這處懸崖,那麽這個地方必定充滿了危險。”若是之前她倒是無所謂,但現在元舒受傷了,未必能順利通過這處地方。

元舒自然明白司微瀾的顧慮,主動開口說道:“你們不用考慮我,我能堅持的。”今天他們為了照顧她的傷,已經特意放慢了行程,她心中很過意不去,她不想成為“累贅”。

清歌看著元舒,神情認真:“要是不能堅持就說出來,我們可以按照原定計劃走的。”

“嗯,我知道。”元舒說道。

幾人吃了晚飯,便各自找了一個地方休息了,晚上的叢林太過危險,他們基本不在晚上行走。

靳修溟坐在清歌的身邊,見她靠在山壁上不是很舒服,就將她的腦袋放在了自己的肩上:“靠著我睡吧。”

清歌睜開眼睛:“我這樣睡一晚,你的肩膀怕是要廢。”

靳修溟笑眼看她,“給我點獎勵就行。”

清歌白了他一眼,示意他註意影響,就想坐直身體,卻被靳修溟按住:“就這樣睡吧,我是男人,堅持得住。”

清歌看著他眼中的認真,眨眨眼,眼底浮現一絲笑意,扭頭看看其他幾人,見他們都已經閉上眼睛休息了,飛快地在靳修溟的嘴角親了一下,然後就閉上了眼睛。

靳修溟低頭看著她的睡顏,笑了笑,也跟著閉上了眼睛。

這樣的環境對於靳修溟來說有些難以入睡,但身邊的人卻很快睡著了,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靳修溟又睜開眼睛,借著篝火的餘光,盯著清歌的臉,神情有片刻的恍惚。

有時候,就連靳修溟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從什麽起,身邊的這個女人就走進了他的心裏,明明一開始他對她只是因為興趣。

清歌睡得不是很安慰,眉頭輕輕皺著。靳修溟眉眼溫柔,稍稍調整了一下坐姿,讓清歌靠得更舒服一些。

很快,清歌的眉頭便松開了,靳修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於是閉上眼睛,伴著清歌輕微的呼吸聲,漸漸睡去。

這一夜,眾人睡得很安穩,一直到早上四點半,他們才起來,將東西收拾一下,就出發了。

“我先下去探路吧。”司微瀾看著高聳的懸崖,說道。

這堵懸崖要比他們所預想的要難爬一些,高度也要高一些。

清歌倒沒意見,她看向元舒,“等下我們兩個一起下去,靳醫生,你最後一個,沒問題吧?”

靳修溟嗯了一聲,只是看向元舒的目光透著一絲絲的不滿,正好被清歌給捕捉到,清歌對著靳修溟翻了個白眼,示意這個男人適可而止。

因為元舒腳上有傷,所以在下去的時候,清歌的大部分註意力都在元舒的身上,幸好元舒比較能忍,雖然速度慢了一些,也順利翻過了懸崖。

“呼,累死老娘了。”站在懸崖的另一端,陳可佳看著對面,叉著腰,長舒了一口氣,眉眼間還有些興奮,他們竟然真的做到了。

“趕緊走,我們要抓緊時間到達目的地。”司微瀾催促,她的一只手還扶著元舒。

正如清歌所預料的那樣,因為走了捷徑,他們比預料的早了半天的時間到達了第三個點。

將從唐浩身上順來的裝備遞給木兮,清歌與靳修溟就找了一個地方隱藏起來,而木兮則是找了一棵大樹,時刻註意著周圍的情況。

至於其他幾人,則是就地找了地方隱藏自己。

如何在不同的環境中隱藏自己是過去幾個月的訓練科目之一,他們早已駕輕就熟。

清歌先幫靳修溟隱藏好,這才在他的不遠處找了一個地方隱藏。

木兮所在的位置就在清歌的斜上方,能隨時將信息傳達給清歌。

三個小時後,六點鐘方向終於傳來了一絲輕微的動靜,木兮給清歌打了一個手勢,清歌立即明了,是那些伏擊的教官來了。

遠遠地,還能聽見幾個教官的談話聲。

“我們有必要這麽早過來嗎?那幫學員現在指不定還在半路上晃蕩呢?”

“還是早點來吧,你忘記了,剛剛就有一個小組提前抵達了第三個點,要不是孫曦提前埋伏好了,就換成是學員偷襲教官了。”

“那組學員不是失敗了嗎?”

“差點就成功了,孫曦是險勝。”

“孫曦這叫馬失前蹄,我們可不會犯同樣的錯誤,必須在學員出現的第一時間就解決了他們,要是連幾個學員都對付不了,那回去豈不是要被唐浩那小子給笑死。”

“話說回來,唐浩他們這次可真爽啊,能跟隊長一起來做教官,哪像我們,還要留在基地裏苦哈哈地訓練。”

在暗處聽著幾個教官對話的清歌與靳修溟對視一眼,頓時明白了,這幾位教官根本不是平時訓練他們的教官,應該是季景程請來幫忙的。

“你有把握對付一個嗎?”清歌用口型說道。

靳修溟點點頭。

於是清歌指了指最後面那個,示意交給了靳修溟,而她自己則是對木兮打了一個手勢。

木兮的這個位置很微妙,從教官的方向是看不到她的,但是他們幾個都能看見木兮所在的位置,所以木兮負責傳遞消息。借用木兮的地理優勢,清歌給每個人都分派了任務。

等到教官們靠的更近些,木兮做了一個進攻的手勢,幾乎是瞬間,清歌率先竄了出去,司微瀾緊隨其後。

幾個教官的反應也十分迅速,槍口瞬間就對準了清歌與司微瀾,清歌眼眸微瞇,將手裏的東西撒了出去,那是剛才起身的瞬間她隨手抓的土。

司微瀾眼睛微亮,趁著機會將其中一個教官手中的槍踢飛。

沒了武器,直接近身格鬥,雙方的差距立即就被縮小了。

一共三個教官,司微瀾攔住了一個,清歌對付一個,靳修溟則是對付最後一個。

陳可佳和木兮一人一個,分別去幫靳修溟和司微瀾。

而元舒看了看形勢,見清歌一人游刃有餘,轉身就加入了司微瀾的戰鬥。

戰鬥結束地比預想中的快,三位教官被五花大綁,等清歌幾人都離去了,三位鼻青臉腫的教官面面相覷。

“現在的學員都已經達到了這種水平了嗎?”跟清歌交手的教官被揍得最慘,臉上雖然沒有明顯的傷痕,卻是渾身疼。

另一個人嗤笑:“看你那慫樣,不到十分鐘就被人幹趴下了,你說,你是不是看剛才那女娃子長得漂亮所以手下留情了?”

與清歌教手那教官擡腳就想踹說話之人,卻忘記了自己被五花大綁,這一動,直接牽扯到了被清歌揍的傷處,疼的齜牙咧嘴,倒吸冷氣。

“你少給老子在那裏說風涼話,那女娃子就是個面善心黑的,我現在渾身疼,肯定都是青紫。”

其中一個從開始到現在都沒說話的教官見兩人還有心思在這裏鬥嘴,不禁開口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不是考慮一下我們該如何脫困嗎?還有要是隊長問起這件事,我們該怎麽交代?”

一句話,瞬間讓二人閉嘴,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擡頭四十五度望天,嗚嗚嗚,完了,他們已經能夠想象接下來的悲慘境遇了。

**

訓練基地。

季景程聽著屬下的回報,眸色變幻不定:“偷襲失敗,反被學員搶了裝備?”

聽著他那毫無情緒的嗓音,唐浩的身子抖了抖,欲哭無淚:“隊長,我錯了。”

“你們可真是我帶出來的好兵,一組就算了,連著兩組都失利,真是給我長臉。”

唐浩真的快哭了,他哪裏能料到清歌他們從他這裏搶走了裝備之後竟然會主動偷襲教官,來了一個反埋伏。現在好了,第三個點的教官組的裝備全部被清歌他們給拿走了,現在清歌那組裝備精良,就算是後面再遇上偷襲的教官組,都不帶怕的,想到這裏,唐浩的內心淚流滿面。

“派兩組去攔截。”季景程淡淡開口,“要是再失敗……”

後面的話季景程沒有說,但唐浩卻充分理解了他的意思,站直敬了個禮,“保證完成任務。”

**

“呼——呼——呼——這幫教官都瘋了。”陳可佳雙手撐著膝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今天下午,他們忽然遇到了一隊教官,上來就是火力壓制,她跟元舒身上都中了好幾槍,兩方實力相差懸殊,攆得他們四處逃竄。

清歌的額頭上也滿是汗水,因為這場兇猛的火力比拼,她的身上也多了一處空包彈的痕跡,幸好不是要害處。

清歌在附近看了一圈,“先走,不然他們又會追上來了。”

“啊,不是吧,這是咬著我們不放了?”陳可佳苦了臉。

“別廢話,趕緊走。”木兮催促。

司微瀾則是一臉關切地看著元舒,“你還好嗎?”

元舒搖搖頭,“沒事,趕緊走吧。”

靳修溟打量了元舒幾秒,見她臉色蒼白,額頭滿是虛汗,眼神微閃,擡手覆上她的額頭,對清歌說道:“她發燒了。”

清歌的臉一沈,現在才第四天,考核要在三天後才會結束,他們目前還剩下三分之一的路程,而元舒現在的狀況根本撐不了那麽久。

“我可以堅持的,走吧。”元舒看著清歌,神情認真。

“先找個地方休息,靳醫生,等下怕是要先找點草藥給元舒了。”

靳修溟點點頭,嗯了一聲。既然元舒不打算退出,而清歌也不打算放棄,他自然是要配合清歌的。

這一整天,他們都被那些教官追著跑,早已偏離了預定的路線。

清歌看了一眼地圖,大致判斷了一下目前他們所在的位置,挑了一條最近的路線。

走了不到一個小時,本是艷陽高照的天空忽然陰雲密布,傾盆大雨轉眼就落下。

清歌看了一眼元舒,眉頭微皺,靳修溟走在清歌的身邊,見她這神情,拍拍她的手:“先找個地方休息,其他的稍後再說。”

清歌點點頭,元舒目前的狀況的確不適合再繼續走。

“咦,清歌,那裏似乎有個房子。”走在最前面的陳可佳忽然指著前方說道。

雨幕中,隱約能看到一個房子的影子,幾人一喜,加快了腳步。

這是一所木頭房子,應該是以前的獵人留下的,房子裏到處都是灰塵,顯然是很久都沒人來過了,房子很破舊,但好在還能遮風擋雨。走進去,眾人才驚喜地發現,房子裏竟然還有一張床。

元舒躺在床上,靳修溟查看了一下元舒的傷口,因為天氣炎熱,傷口又不透氣,已經發炎了,元舒高燒也是這個原因導致的。

靳修溟皺眉,起身準備出門找藥,清歌隨即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待在這裏,我很快回來。”

清歌拉住了靳修溟的袖子:“我跟你一起。”

靳修溟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無奈點頭:“好,一起。”

清歌跟著靳修溟出門,兩人走在叢林間,清歌看著身邊的男人問道,“有沒有後悔來參加這次考核?”

靳修溟握住她的手,笑著反問:“為什麽要後悔?”

清歌則是看了一眼靳修溟身上的作訓服,在叢林裏鉆了這麽幾天,作訓服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靳修溟此時的樣子也有些狼狽,與以往的芝蘭玉樹的模樣唯一還有些相似的大概就是他那即便狼狽至此,依舊從容不迫的氣度,仿佛此時他們不是在進行野外生存訓練的考核,而是在度假。

大概是看懂了清歌眼中的含義,靳修溟輕輕一笑,如繁花盛開,清歌眼眸微閃。

“其實能跟你一起經歷這些,我還挺開心的。”起碼能杜絕其他男人接近清歌的可能性,比如那個賊心不死的曹俊燁。

清歌輕咳一聲,抽出了自己的手:“我們分開找吧,這樣能快點,半個小時後木屋匯合。”

靳修溟瞇眼:“你認識草藥?”

“常用的幾種我還是認識的。”清歌頭也不回地說道。

半個小時後,清歌回來時,靳修溟已經回來了,手上拿著一把草藥,他看了一眼清歌手上的草藥和肥碩的兔子,眉梢輕挑:“收獲不錯。”

“只找到了幾株野當歸,應該能用。”

“配合我手裏的這些,足夠了。”

木屋裏有個邊緣處摔破了一塊的搪瓷杯子,靳修溟將它洗幹凈,直接拿來煎藥。

元舒已經燒迷糊了,臉色潮紅,唇色卻白的嚇人,司微瀾時不時餵她喝口水。

靳修溟煎好藥,直接將藥遞給了司微瀾,給元舒看病已經是看在清歌的面子上了,餵藥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不會親自上手的。

出去了一趟,清歌與靳修溟的身上被淋了個透徹,兩人將外套脫了,放在火堆旁烤幹,雖然穿著濕衣服也沒什麽,但有條件的情況下,也沒必要虐待自己。

靳修溟還采了幾株外用的傷藥,搗碎了之後交給了木兮,讓木兮給元舒上藥。

這場雨下的時間久了點,一直到半夜才漸漸地停了,清歌等人也沒急著趕路,而是直接在木屋裏找地方坐下休息。

此時元舒的燒也已經退了,整個人都清醒了很多。她睜開眼睛,看著木屋中隨意靠坐在墻壁上閉眼休息的眾人,唇緊緊地抿著,眼底隱隱有淚光閃動。

**

基地辦公室。

唐浩站在季景程的辦公室門口,猶豫了半天,還是不敢進去,屠磊來找季景程,見到這人在門口徘徊,伸手推了他一把,直接將他推進了辦公室。

唐浩哎喲了一聲,差點摔了一個狗啃泥,回頭怒瞪著屠磊,卻對上屠磊面無表情的臉,冷哼一聲,站起來諂媚地看著季景程。

季景程早就知道門外有人,現在見到唐浩倒是一點都不意外,專註看著面前的電腦,完全無視了唐浩的存在。

“隊長。”唐浩主動開口。

季景程終於將目光從電腦上挪開,淡淡地看著唐浩。

唐浩面色一緊,挪到季景程的身邊,“隊長,那個,三組失蹤了。”

季景程看著唐浩。

唐浩下意識站直了身體,“那個,我們暫時搜不到他們的蹤跡。”

“那就繼續搜。”季景程冷聲說道。

“搜到了之後呢?”

“需要我教你?”

唐浩立即就明白了,嘿嘿一笑:“不需要,不需要,我這就去安排,隊長,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唐浩對他口中的所謂好消息不置可否,等唐浩走了,才看向屠磊。

“剛才接到南寧軍區的電話,說是下個月有個演習,希望我們能做藍軍。”

季景程眼底閃過一絲趣味:“呵呵,還真是鍥而不舍。”

屠磊也笑了,南寧軍區的軍事演習已經不止一次了,每次都邀請他們參加,即便是失敗了,下次依舊會邀請他們,可謂是屢戰屢敗。

“大概是知道你換了地方,想趁此機會贏一回吧。”

聞言,季景程嘴角微揚:“答應他們,就讓這次通過考核的學員去。”

屠磊微微一怔,猶豫著開口:“讓學員去?”

“也是時候檢測一下學員們的能力了,既然他們送上門來讓我們練手,自然是要接受這份好意的。”

聽了這話,即便是淡定如屠磊,也忍不住嘴角輕抽,人家明明是想趁機打壓一下隊長,結果卻被隊長當成了陪練的。不過南寧軍區的兵質量都不錯,當陪練確實很合適,於是嘴角帶著笑意地去回覆電話去了。

**

叢林裏,清歌等人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這一夜他們休息地很安穩,沒有被追蹤的那幫教官發現。

見元舒已經退燒了,人也清醒了很多,便準備繼續趕路。

“清歌,你說我們今天會再遇見那幫教官嗎?”陳可佳將擋在面前的樹枝拂開,說到。昨天她是真的被那幫教官折磨瘋了,就跟影子一樣,他們走到哪裏,那幫教官就追到哪裏,重點是,那幫教官人數眾多,裝備精良,那子彈就跟永遠打不完似的,攆得他們跟喪家之犬一般在山林裏此處逃竄。

要不是拜他們所賜,他們也不會迷失方向,現在也不知道是在哪裏了。

清歌和靳修溟還在研究地圖,好不容易才依稀辨別出了此時他們的地理位置,就聽見了陳可佳的話。

清歌想也不想地說道:“我們都在山林裏迷路了,他們一直追著我們,也好不到哪裏去,估計也正在哪裏找方向呢。”

陳可佳想想很有道理,“可是,我們現在怎麽辦?”他們迷路了,要往哪裏走?

靳修溟將地圖收好,“剛才研究了一下地圖,找到了一條路,未必是準確的,但應該相差不遠,先試試看吧。”

雖然有地圖在手,但這裏地勢覆雜,清歌等人也不敢說自己找的這條路就一定是對的,所以也只能試試看。

其他幾人自然不會有其他意見,跟著清歌走,陳可佳扶著元舒走在中間,司微瀾和木兮斷後。

半天之後,清歌停住了腳步,看向了靳修溟,“前面好像有槍聲。”

靳修溟點點頭,他也聽到了。

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清歌開口:“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和靳修溟去查探一下情況。”

木兮點點頭,說了一句小心。

清歌與靳修溟往槍聲發出的方向走去,他們的動靜很小,根本沒有引起對方的註意。

等靠近了清歌才看清楚,是一組學員被教官偷襲了,看那組學員的情況,清歌與靳修溟對視一眼,悄然退走,都已經只剩下最後一人了,只能是全軍覆沒的命,他們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

退回到原點,將情況與幾人一說,眾人都沈默了片刻。

陳可佳撓撓頭,打破了沈默,“其實也不能怪我們見死不救,這淘汰本來就是殘酷的,你們說是吧。”

木兮拍拍她的肩膀,什麽都沒說,率先走了。

清歌笑了笑,“既然附近有人,說明我們已經回到正常的軌道,接下去的路程就要小心了。”

眾人點點頭,繼續趕路。

這一路上,他們遇上了好幾撥學員,也遇見過教官,只是他們現在運氣好,並沒有與他們正面撞上,考慮到隊伍裏還有個傷員,所以清歌等人遇見他們之後直接選擇了退避。

兩天後,清歌等人站在距離終點不足五公裏的地方。

一行六人看著地圖上那個已經很接近的代表著終點的紅點,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明天早上我們就能到達終點了。”陳可佳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說道。

雖然他們盡量避免了教官與其他組的學員們,但昨天還是不可避免地與一幫教官對上了,犧牲了木兮、陳可佳和靳修溟的一次機會才成功躲避了他們的追擊。

躲避了那幫教官的“追殺”之後,他們就選了一條偏僻的路走,這條路比原定的路線難走得多,但起碼不用的擔心教官們的偷襲。

“先在這裏休息一晚上再說。”清歌說道。這裏地勢平坦,視野開闊,是個搭建臨時庇護所的好地方。

其他幾人點點頭,他們確實需要休息。

幾人分工合作,很快,一個臨時的庇護所就搭建了起來。

幾人圍坐在篝火旁,吃著壓縮餅幹,這些壓縮餅幹除了他們自己的,大部分都是從教官的身上搜來的。

就著菌菇湯,陳可佳咬了一口幹巴巴的壓縮餅幹,嘆氣道,“哎,好想念食堂的飯菜啊。”

這幾天不是吃這些餅幹就是烤肉野果的,就算是再不挑食的人也會有吃膩的一天。

其他人紛紛點頭,他們也是,現在哪怕是一碗白米粥在他們眼裏都是香甜的。

靳修溟的手裏拿著一根木棍,時不時撥動一下篝火,控制一下火勢,讓它不要燃燒得太旺。

見幾人都吃好了,他才說道,“我們已經回到了原定的路線,接下來的這五公裏應該不會太安全,大家抓緊時間休息,隨時做好戰鬥的準備,晚上就由我來守夜。你們都去睡吧。”

“還是輪流吧,靳醫生,你也需要休息。”司微瀾說道。

“不用,我能堅持得住,你們休息吧。”靳修溟不容置疑。

“就按照靳醫生說的做吧,後半夜我來替換他。”清歌揮揮手,直接做了決定。

幾人相視一眼,不再多話。

後半夜,清歌醒來時就見到靳修溟坐在篝火旁,不知在想些什麽,神情難辨。

聽到動靜,靳修溟擡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不是說了我來守夜嗎?”

“剩下的我來吧,你去休息。”清歌走到靳修溟的身邊坐下,就著微弱的火光看了看靳修溟的臉,打趣著說道:“你都快成大熊貓了。”

靳修溟眉梢輕挑:“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誇我可愛嗎?”

清歌:……她明明是在說他醜。

擡手摸上靳修溟的臉,順便捏了捏:“靳醫生,你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當初那個高冷不可侵犯的你呢?”

靳修溟直接握住他的手:“遇見你之後,他就失蹤了,你要幫我去找他嗎?”眉眼間是膩死人的溫柔。

清歌定定地看了靳修溟三秒,抽出手,呵呵笑:“靳醫生,天色不早了,趕緊休息。”

靳修溟輕笑一聲,直接將她擁在懷裏:“跟我一起?”

“我要守夜。”清歌黑線,這人有隨時隨地爆發荷爾蒙的潛質。

“再繼續睡會兒吧,這幾天你都沒有好好休息,還說我像大熊貓,你自己更像。”靳修溟溫聲說道,語氣中滿是心疼。

清歌靠在靳修溟的懷中,沒有拒絕他的好意,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困意襲來,清歌再度閉上了眼睛。

靳修溟看著懷中的女子,眼神溫柔,靠在樹幹上,也跟著閉眼休息,他沒有深睡,保留了三分清醒,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淩晨三點,靳修溟和清歌幾乎是同時睜開了眼睛,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向了六點鐘方向。

靳修溟給清歌使了一個眼色,清歌點點頭,將剩下的幾人叫醒。

幾人醒來,清歌指了指外面,幾人頓時就明白了,悄無聲息地拿上武器,閃身出了庇護所,就地隱藏身形。

黑夜中,幾個身影在飛速靠近,靳修溟依舊靠在樹幹上,仿佛毫無所覺的樣子。

而隱藏在他正上方的清歌眼看著其中一人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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